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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54章(1 / 2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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在儒家创始人孔丘那里, 内圣与外王是统一的。

内圣就是“仁”, 外王就是“礼”,所谓内圣外王,就是既要做到修德修己, 又要做到治世安民。

对孔子来说, 内圣与外王并不是割裂的, 更没有轻重本末之分。

而在孔子之后,孟轲坚持“内圣”的仁学, 荀况坚持“外王”的礼学, 内圣之仁学与外王之礼学这才分裂成两派。

而这两派的根本区别, 就是到底以内圣为本,还是以外王为本。

邵雍是思孟学派的代表人物,他所推崇的内圣外王之学,核心理念就是内圣是本、外王是末。

在他看来,若人人都有圣人之德, 王者之政就会自然也就会实现了。

而亚圣孟子的这句“仲尼之徒,无道桓文之事者”, 正是孟子贬低桓文功绩、批驳荀况事功的话语。

同时,这也是思孟学派证明内圣为本、内圣启外王这一理念的重要论据之一。

所以, 在礼官宣布今天辩经的主题后,众人才会立即观察起贾璋和邵参的表情来。

而贾璋与邵参瞬间严肃起来的表情, 也佐证了这些旁观臣僚的猜测。

他们两个,最终必将针锋相对。

而且这简直再正常不过了。

毕竟邵参乃邵雍之后,是思孟学派的正统学儒。

贾璋所在的实学一派,更是继承了事功学派的道统。

面对这句涉及学派核心理论的辩题,他们两个怎能不全力以赴?

毕竟,这世上没人愿意成为动摇道统根基的罪魁祸首……

在礼官宣布议题后,原朴宣布辩经正式开始。

刚刚抽签抽到黑色棋子的邵参率先发言。

他手持笏板向贾璋施礼,在这之后,他开口道:“孟子说仲尼的弟子,没有讲论桓文之事的,这并不是说管子无德,而是说仁德大于事功。”

“贾侍读刚刚讲的经书就是《大学》,又讲了许多由《大学》衍生出来的治国之论。但在我看来,这些治国之论只是皮毛而已,绝非治世安民的核心要义。”

“《大学》中记载过:‘致知在格物,物格而后知至,知至而后意诚,意诚而后心正,心正而后身修,身修而后家齐,家齐而后国治,国治而后天下平’。”

“在我看来,格、致、诚、正等修养心性之法才是一切的根本。至于修、齐、治、平等事,不过修养心性道德后自然产生的结果罢了。”

“不知贾侍读是否赞同我的观点?”

旁观经筵的大臣们听到邵参的发问后,只觉邵参的言辞着实是尖锐犀利。

不过几句话,就直切贾璋这个实学后进的要害。

要知道,《大学》正是思孟学派推崇的经典。

贾璋主动给陛下讲说《大学》,岂不是代表着他赞成思孟学派以心性道德为先的道理?

但贾璋给绍治帝讲说《大学》,也是一件很正常的事。

贾璋最近著述刊印的经学作品就是《大学衍义增补》,眼下正是对《大学》详熟的时候。

这种时候,他不讲《大学》,难道还要讲说别的经书吗?

所以,他们也不能说贾璋没有先见之明。

毕竟在讲经前,又有谁能未卜先知,提前猜到绍治帝会抽中这句“仲尼之徒,无道桓文之事者”呢?

这些旁观臣僚都为贾璋捏了把汗。

易地而处,他们根本就想不到破局的方法。

在紧张情绪的催动下,这些旁观臣僚把自己的视线投向贾璋。

他们想看看这个年轻人,到底有没有心慌意乱。

结果当他们望向贾璋后,却发现这个年轻人在面对邵参的质问时,竟没有露出半点儿慌乱的情绪。

他面带微笑,手持笏板,同样文质彬彬地向邵参作揖还礼。

在心中组织好语言后,贾璋吐字清晰,侃侃回复邵参道:“邵郎中刚才提到我今日讲了《大学》,又提到了格物致知修齐治平之道。我知道,邵郎中想借此强调思孟学派事功为末、心性为本的理论。”

“从而证明桓文之事不足道,证明陛下抽到的这句‘仲尼之徒,无道桓文之事者’的正确性。但在茂行看来,我等学儒,完全不必这般狭隘。”

“《大学》一书的确是内圣启外王的经典,可是在孔子之时,又何曾有过内圣、外王之分?”

“内圣是仁,外王是礼。仁礼并行,修己安民,这才是孔圣推崇的治国之道!”

听到贾璋拿出孔圣人做挡箭牌,邵参不慌不忙地反驳道:“贾侍读,你这是在诡辩。”

“你这是用孔子的仁、礼并行作为皮相,掩盖你只在意事功的事实。”

“王者皆言仁德,言性命,若执政当权皆有道德,仁政自然会随之而来。若只言事功经济,不论忠孝礼义,那道德又在何处体现?”

“桓文行霸道之事,穷兵黩武,百姓哀损;仲尼之徒心怀仁德,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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